先。
生。
两个字,孙文都认识,但是连在一起就显得十分陌生,怎么想都不可能用来形容姜瑜。
他下意识地问:“你是先生?”
姜瑜没理他,而是拿起老师的架子,看向致知馆的学生。
“周星图、邹衍,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吃饭了?”她严肃地问道,“让你们写入学考试的试卷,都写完了吗?”
一听要考校自己的学问,学生们一窝蜂地散掉。
果然是最差的一批。
姜瑜低声叹气。
孙文就算再怎么会自我安慰,也不可能想出“姜瑜在同学间的外号是‘先生’”这种托词了。
更何况,姜瑜在提到致知馆时,好像致知馆任其拿捏似的,各种证据都表明姜瑜就是博士,和自己这个求学之人的地位一个天、一个地。
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。
姜瑜笑了笑,“我身边两位分别是致知馆的博士和礼部尚书,至于姓名,你若有心,自己打听吧。”
孙文瞄向赵功德,瀑布汗。
全特喵的完了,惹到朝廷正二品大员了。
但赵功德只顾低头喝茶,似乎没将刚才的误会放在心里,这让孙文松了口气。
“听说,狮峰是龙井最好的产地?”赵功德问。
“只是民间的说法,”孙文陪着一万个小心回答,“小民手里正好有小半斤最顶尖的狮峰龙井,赵大人如果喜欢,不妨拿回去……”
赵功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看了他一眼。
孙文后面的话被强行咽了回去。
姜瑜板起脸,呵斥道:“别乱讲话!”
赵功德和姜瑜同朝为官,而且有盟友关系,所以说话没什么禁忌。
但一个余杭学子,怎么能在公开场合给礼部尚书送礼?
要不是恰好和姜瑜有一段“故事”,孙文连赵府的门都摸不着。
他被姜瑜训得面红耳赤,竟然仓皇失措、仪态尽失,夹了一块姜瑜推给他的豌豆黄,掩饰自己的窘态。
赵功德摇摇头,在心中下了判断:
不经事的小屁孩儿。
“我就是看你带着茶包,所以才问的。”他对孙文放在桌上的油纸包点点头,“寸叶寸金的狮峰龙井做束脩还不够?”
孙文张张嘴,但还是忍住了。
礼部管的就是这些,自己如果说了,相当于给太学的博士穿小鞋,那不是自找麻烦吗?
赵功德看孙文不愿意说,便懒得不追问。
中秋将近,女帝要在太和殿举办文会与百官同乐,他这个礼部尚书都忙得快要脚不沾地了,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于是,姜瑜三人不再和孙文说话,完全把他当空气。
孙文本以为自己会生气,却没想到份儿送了口气,擦擦额头的汗,庆幸姜瑜大人有大量,不拿以前的那些过节说事。
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,他已经全无比较之心了。
沉默中,一顿饭接近尾声。
姜瑜喊跑堂的结账。
这时……
“姜博士也喜欢这家店吗?”太学博士应茂缓缓踱步过来,视线落在了孙文身上,眼中满是揶揄,“咦……这不是……”
“孙文?”他戏剧化地问道,“你是叫孙文吧?”
看他小丑似的表演,姜瑜皱眉。
但这是孙文自己的事,她没有多嘴。
孙文站起身,唯唯诺诺地跟应茂打招呼,“应先生,晚生确实是孙文,余杭人士。”
应茂拿起桌上的茶包掂了掂,“准备入致知馆?”
上午拜师不成,中午就改换门庭,这是相当严重的指控,如果坐实,孙文这辈子就不用想走求学、科举、做官的路了。
连赵功德都忍不住蹙眉。
孙文忙说:“应先生误会了。”
“也是,入致知馆很难,甚至要考试,你这点儿束脩,姜博士怎么可能看得上呢?”应茂笑道,“那你怎么坐到这桌来了?”
“晚生只是和姜……姜先生有旧。”
“哦?”
听孙文叫“姜先生”是显得不情不愿,应茂来了兴致。
姜瑜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,用手指轻点桌面,说:“说起来,我和孙文的相识与和应博士的相识有异曲同工之妙。”
姜瑜笑得很阴险。
应茂察觉到了不妙,本能地想岔开话题。
只可惜……
“‘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,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’,”孙文接过话茬,“我听说过,姜先生和应博士也是因为楹联不打不相识。”
“所以,你适合拜入应先生门下,”姜瑜微笑,“这是缘分。”
“借姜先生吉言。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
孙文顺杆子往上爬。
应茂被架在火上,想不追问都难。
他问:“姜博士还有能比肩贴在太学校舍外的那副楹联?”
姜瑜回答:“应博士应该听过,我曾写下‘天为棋盘,星为子,何人敢下?’的上联。”
就知道是这个!
跟姜瑜聊楹联注定自讨苦吃。
应茂不敢吱声了。
周围那些国子监的学生交头接耳,讨论上联中所蕴含的霸气。
他们看向姜瑜的目光都变了。
应茂挑衅,却以帮助姜瑜扬文名收场,当然心有不甘。
他沉吟片刻,说道:“姜先生,劝学文会将近,致知馆应该会参加吧?”
自古以来,从先贤荀子《劝学》的“君子曰:学不可以已”开始,劝学题材便成了创作中最重要的一环。
随着科举盛行,这一题材更是在各级学校扎根。
社学、县学、州学、府学、国子监……
其中以国子监最为流行,甚至诞生了劝学文会,参加者包含国子学、太学、书学。
(注:四门学也有,但学馆在洛阳城)
姜瑜皱眉,“让致知馆出席劝学文会,有些强人锁男吧?”
应茂说:“无论是太学还是致知馆,博士都应该劝学生一心向学,而且,此次劝学文会在中秋之前,若是有好的文章、诗词,还能呈递于陛下。”
司马昭之心——路人皆知。
姜瑜盯着应茂看了一阵,又扫了眼几个看热闹的学生,终于下定决心。
她说:“致知馆会参加本次劝学文会。”
话音一落,她径直走向门外,和应茂擦身而过。
两人就这么分开了。
梅宜修和赵功德对视一眼,快步跟上。
孙文懵逼地左看右看,喃喃自语。
“这……这就完了?”
“难道,之后都没我的事了?”
“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孤独、寂寥……”
他感觉自己当了推动剧情的工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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